借用黄仁宇先生的话说,因为“皇帝只是个牌位”。这个“牌位”的设置,是专制社会中央集权的政治需要。既然皇帝只是个牌位,那么他说得少、做得少反而能更好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发挥好自己的功能,也就更符合儒学所说的“中庸之道”,从而更有利于体制的稳定,故能国运长久。
在中国历史上,明代是最后一个完全采用儒家思想来治理的朝代(清帝国采用的是多主制:皇帝同时扮演儒家的代表、蒙古的“汗”,佛教的“菩萨”等角色)。在儒学的世界里,各种行为规范已经制定好了,人们只要各安其位,社会就能够正常运转。虽然皇帝贵为天子,他的行为规范不仅不能超出“纲常”之外,并且还要更加严格,因为皇帝要为亿万臣民发挥模范带头作用。
长期怠政的万历皇帝
在明代,文官制度已经非常完善,文官集团的势力也达到了历史的顶点。对于这些以孔孟之道为最高行为准则的文官来说,皇帝太能干,太有个性,太能创新,或者说精力过于旺盛,太能折腾都不一定是好事。在他们的期望中,皇帝只要像一个木偶一样,根据礼仪的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即可,其他的事情则可交由文官集团来处理。在明代这样一个由文官集团主导的国家,任何与他们信奉的理念相背离的东西,都难逃失败的命运。以万历皇帝为例,他想废长立幼,但因与儒学所倡导的礼制不合,故不能成功。这最终成为他长达20多年怠政的导火索。
大明王朝1566
打个比方:有一家上市公司名叫“明朝”,这家公司历史悠久,管理队伍成熟,内聚力很强,管理制度完善。作为这家公司的CEO,历代“朱总”只要风轻云淡、吃吃喝喝、游山玩水即可,即使有一些无伤大雅的毛病也不会影响公司的经营和发展。如果这个“朱总”很有想法,经常有一些“创新”的点子,偶尔还想来挑战一下公司的规章制度,进行一些改革,那么公司的管理团队可不答应,会一起站出来抵制。这样一来二去,那些有想法的“朱总”们也就会变得心灰意冷,干脆把自己的大门一关,过上求仙问道,或花天酒地的生活。即使是这样,公司的各项业务也照常运转,只要市场上没有强有力的挑战者,公司也不会倒闭,并且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还很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