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乾盛世历经三朝130余年,其间康乾三帝在政治、经济、文化、民族政策等各个方面上,施行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从而达到了中国封建王朝统治的最后一个巅峰状态。
而在满汉关系调整和满汉政策施行方面,清初两帝皇太极和顺治积极吸收了汉文化,并初步实行了满汉一体化的政策,为清中期的康乾盛世时期民族关系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康熙亲政之前由大臣索尼、遏必隆、苏克萨哈与鳌拜四大臣辅政。
他们不满于顺治朝后期汉人势力渐兴的趋势,在得到了满洲贵族的积极拥护下,借口世祖遗诏中以用人行政渐习汉俗,与淳朴旧制有所更张,又偏用汉官,以致满臣无心任事,导致“国治未臻,民生未遂”罪己为由,在其掌控政权期间实行了轻视文教、排斥汉官的政策。
康熙亲政后,积极地改变了这种歧视汉官、压制汉人的政策,并采取了一系列的怀柔政策,来巩固以满洲贵族为统治、满汉阶层为基础的政权。这些怀柔政策尤其表现在文化方面,康熙帝本人,就是一位汉文化造诣极高的满族帝王,他自幼便接受了传统的儒家教育,并且对汉文化有认同感。
他不但大力提倡程朱理学,还颁布圣谕十六条以化民成俗。又致力于古籍整理与图书编纂工作。康熙在位时还强调满汉一体的政策,让更多的汉人精英参与政治,这也让儒家思想的影响大为扩张。此外,康熙为了能更有效的控制关内汉人,特意笼络江南的汉人知识分子,使其愿意与清朝合作。
而等到三藩之乱平定后,为了降低汉人反满情绪,因此从压迫汉人而转为笼络汉人,一方面逐步修订圈地、投充与逃人等政令,崇孔尊儒,以儒家思想巩固其统治;成立南书房,重用汉官翰林参与机务;设博学宏词科以拉拢汉人知识分子。
如康熙前期的熊赐履、后期的张廷玉等人;对满汉采取一视同仁的态度等等。这些措施缓解了明遗民的“排满”情绪,并促进了满族文化向中原文化的靠拢。
不过,虽然康熙注意调和满汉,提升汉官待遇,约束旗人及旗人家奴,但他仍把满洲视为国家根本。他对满人渐染汉习,产生了很大的忧虑和警觉,并疑虑汉人对清廷的忠诚。这与当时普遍在汉人中的反满意识,以及三藩之乱有很大的关系。
故此,康熙在位时期,实行了严厉的文字专制制度,来遏制反清意识,并试图维护满洲旧有的文化传统,以提醒满人对其身份的自觉性。康熙十分重视祖训,以及防备汉化的思想。故此,他大力提倡复兴满人传统文化,恢复满洲精神,培养旗人人才,改善八旗生计等等。
雍正在继承了,其父康熙的满汉一体文化政策的同时,并在中华大一统的视野下,正确地看待了华夷观。这也是对于清入关以来,汉人长期存在的一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有力回击。值得注意的是,雍正帝认为,满洲即是华夏传统民族话语中的夷,而夷狄之名,本朝所不讳。
但是,夷夏之别不是文化的差别,只是地域上的区别。不知本朝之为满洲,犹中国之有籍贯。雍正帝认为,华、夷固然有分,但在君君臣臣的政治伦理影响下,已失去其存在的意义。如今天下一统,更不宜强调华夷有别,而更应该尽臣民之道,以奉一朝之君。
不仅如此,雍正还认为清朝建国至今列圣相承,这些思想在一定程度,削弱了部分汉民“华夷之分”的话语权,并为满汉的融合,提供了一定的思想和理论基础。
如果说雍正时期是融合满汉,并部分的传承康熙以来的满汉政策的话。那么到了乾隆时期,对待汉人政策方面,则主要是以压制为特征。当然这是与当时的社会状况分不开的,至乾隆继位清朝已经历经100余年,在这100多年中,满洲贵族的统治根基以及日趋稳定,但是随着满汉交流的不断扩大,满族的旧俗也在呈现出式微的趋势。
乾隆年间出现了很多满人,甚至上层满族要员都“不能清语”的局面,并且在女真的传统骑射习俗也没有保持,而至于衣冠服饰方面的变化,则更显得蔚为显著。乾隆对旗人的满语严加考核,并且注重操练骑射技艺。
此外乾隆又通过八旗官学,来提倡国语骑射。乾隆并且编纂大型满语词典,大量出版满语教材,对满语进行标准化的工作。另外乾隆又广开编译科考试,一方面增加旗人入仕途径,另一方面对于提升满语学习风气,也有所贡献;同时又编译儒家经典与佛经,充实满文典籍。
清历任皇帝都十分关心八旗生计,乾隆帝时八旗生计问题日益严重,为了维持八旗制度的运作,因此自乾隆朝起,先后通过恩赏救济、增养育兵、回赎旗地、屯田移垦与汉军出旗等方式,维持八旗生计。
18世纪的康、雍、乾三朝,一方面,连年的文字狱,所昭示出满人统治者的族群意识,与汉人士人的族群意识,所存在的巨大矛盾;另一方面,满人统治者在接受中国文化的过程中步步儒化。而在康乾盛世一个多世纪中,随着清朝上层政策的不断调整,部分汉人也在逐渐的满化。
康熙六十年,八旗男丁内汉族男丁的人数,己经是满洲男丁的三倍之多,并且通过抬旗、联姻等方式,八旗内部的汉人逐渐满化,并在习惯、风俗和语言等方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于逐渐满化,旗内汉人构成了全新的“满洲共同体”的重要组成部分,给满族注入了新鲜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