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8月9-10日,第三届汉字理论与汉字史青年学者论坛在郑州大学召开。来自全国20多所高校和研究机构的50余位青年学者参加了本次论坛,与会学者围绕疑难字词考释、汉语字词关系、汉字基础理论与汉字演变规律、《说文》学研究等多项议题展开学术交流,反映了汉字理论与汉字史研究的前沿进展。会议由国家语委汉字文明传承传播与教育研究中心(郑州大学)、古文字工程协同攻关创新平台(郑州大学)、郑州大学汉字文明研究中心、郑州大学文学院联合主办,本次会议也是国家语委科研基地建设20周年暨汉字文明传承传播与教育研究中心成立5周年的系列纪念活动之一。
开幕式上,郑州大学汉字文明研究中心主任李运富教授、文学院副院长(主持工作)罗家湘教授、浙江大学文学院副院长真大成教授分别致辞,开幕式由汉字文明中心执行主任何余华副教授主持。湖南师范大学熊加全教授、东北师范大学赵岩副教授,郑州大学文学院副院长牛振副教授,汉字文明研究中心副主任何清副教授、《汉字汉语研究》编辑部主任温敏教授等出席开幕式。
李运富教授表示,在汉字学领域,具体材料的整理和应用型的研究工作发展较为完备,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宏观性的理论建构和整体性的历史描写相对薄弱。以汉字理论与汉字史为主题的学术会议的举办,有助于思想活跃的青年学者多关注汉字理论与汉字史问题,助力学科建设。
罗家湘教授向与会学者介绍了郑州大学文学院学科建设的历史,汉字文明研究中心的建立发展过程和近年来取得的学术成果。他指出汉字作为中华文明连续性的重要符号,汉字始终是中华民族沟通交流和文化传承的基本工具,是中华民族最深刻的文化认同。探究汉字的结构规则、使用规律和演变历史,有助于对汉字认识的不断深化,有助于中华文化的传承。
浙江大学文学院副院长真大成教授指出,目前对汉字历史演变的研究还存在很大空间,还有许多工作需要去做。“汉字学三平面理论”把汉字的属性分析跟学科体系的平面建设统一起来,为学界提供了重要理论参考,广大青年学者应当在汉字材料的事实基础上,继续深入,不断加强汉字理论建设。
论坛的第一场大会报告由郑州大学牛振副教授和国家开放大学王海平副教授主持,浙江大学真大成教授、东北师范大学赵岩副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连佳鹏老师、河南大学门艺研究员先后作报告。
真大成教授的大会报告题为《历史故事里的汉字历史》,他从《世说新语》“绝妙好辞”谈起,指出历史故事的汉字研究价值,主要有六点:第一,历史故事可以与出土文献合证,从故事和文献共同观察字形演变;第二,历史故事可以揭示发生时代的实际字形或文献用字;第三,历史故事所反映的汉字信息可以为汉字史研究提供字形资料;第四,历史故事可以体现新字形产生的社会历史文化因素;第五,历史故事提供的字形信息有助于古籍校勘、注释;第六,根据字形演变准确解读历史故事。
东北师范大学赵岩副教授的大会报告题为《论秦汉律令异文的整理与汉字职用史研究》,他认为在秦汉律令异文整理过程中,汉字职用史研究的成果有助于科学建构异文组,有助于正确解读异文,有助于分辨校勘性异文与用字性异文,有助于认知异文的形成原因及过程。汉字职用史研究需注意利用秦汉律令异文材料,秦汉律令异文的整理也需借鉴汉字职用史研究的成果。
中国社会科学院连佳鹏博士的大会报告题为《甲骨文常见字异体考释两则》,报告认为甲骨文中的“
”当释作“土”字的异体,并解释相关字词,释读了相关甲骨辞例。
河南大学门艺研究员的报告题为《“口、觜(嘴)、喙、噣(咮、啄)、噭(躈)”词义再辩考》,报告通过梳理“口、嘴、喙、噭、噣、吻、咮、噬、啜、嚵”等字的字形字义,疏证其形义关系,厘清其词义引申历程,归纳“口”相关名词的实际使用情况。
论坛的第二场大会报告由郑州大学温敏教授和河南大学门艺研究员主持,湖南师范大学熊加全教授、东北师范大学白军鹏副教授、北京师范大学孟跃龙副教授、郑州大学何余华副教授等分别作报告。
湖南师范大学熊加全教授的报告题为《论传世字韵书的“义项误植”》,报告指出由于编纂失误与传抄失误,传世字韵书的释义存在很多问题,其中包括“义项误植”,并具体分为因字形相近而致义项误植、因音同音近而致义项误植、因形音皆近而致义项误植、因部分异体而致义误植项、因漏收而致义项误植、因连用而致义项误植、因通用而致义项误植等七种类型。
东北师范大学白军鹏副教授的报告题为《简牍本〈苍颉篇〉异文与秦汉用字习惯互证》,报告以两汉时期简牍本《苍颉篇》的异文为考察对象,通过不同文本间异文的对比,讨论其中透漏出的秦汉时期用字习惯的更替,发现作为字书的《苍颉篇》在流传的过程中文字的书写也会随着当时社会整体的用字习惯发生改变,这一过程中又存在着个人书写习惯的介入。
北京师范大学孟跃龙老师《清华简〈治政之道〉札记二则》对清华简《治政之道》简15的“厇”字和简41的“
”字重新进行解释。孟跃龙老师认为“厇”字当读为“泻(泄)”。他将“
郑州大学何余华副教授的报告题为《汉字史研究的回顾、反思与展望》,报告对汉字研究的三个阶段进行了回顾,总结归纳了汉字史研究的发展趋势和特点,同时反思了当前汉字史研究的不足,未来应当深化对材料“有效性”的认识,进一步加强近代汉字发展史的总结和集成,加强微观的个案研究,加强大型数据库的建设,加强动态演变研究,加强差异成因、演变动因的阐释。
会议下半程为分组讨论。与会青年学者分别在三个分会场进行学术交流,每个分会场分为上、下半场举行。
第一组学术讨论在郑州大学文学院106会议室进行。上半场学术报告由武汉大学孙超杰博士、吉林师范大学孙元成老师主持,信阳师范大学余康、中国人民大学高源璞、河北师范大学刘梦扬、吉林大学王向前等分别报告论文。孙超杰《古文形体考释三则》认为传抄古文中“饱”字作“
”类者,很可能是“啘”,“哕”“啘”二者亦当属义近换用。余康《信阳博物馆藏青铜器铭文考述》对信阳博物馆藏青铜器铭文情况进行概述,总结其研究情况,指出其价值在于可以补充传世文献记录之缺失,订正后世文献记载和今人关于方国历史地理考证之谬误。高源璞《{簠簋}一词多形补苴》认为《左传·哀公十一年》的“胡簋”与《论语·公冶长》中的“胡连”实为青铜簠与青铜簋两种器名“簠簋”连及的不同写法。刘梦扬《春秋金文“咸蓄胤士”内涵考》对于晋公盆、晋公盘、秦公钟、秦公镈和秦公簋等多件青铜器中出现的“咸蓄胤士”的内涵和出现背景进行考证。王向前《试说清华简〈摄命〉中的“衛事衛命”》回顾了以往诸家对清华简《摄命》篇“衛事衛命”的释读,尝试提出了新的解释。
第一组下半场学术报告由郑州大学王凯博副教授、广东第二师范学院凌嘉鸿老师主持。北京语言大学苏琦、天津中医药大学李雪琪、聊城大学宋静莹等人进行报告。王凯博《金文中训“藏”的两个词》对西周晚期铜器单叔奂父盨中的“
”字进行考释,认为二字应训为“藏”。凌嘉鸿《训诂札记三则》将曾伯陭壶铭文旧释“大”之字改释为“吴”;《左传》“赋籍”应是“征收赋税、谷物”义,《管子·山权数》“赋籍藏龟”之“赋”为“藏”义;春秋楚人伍员字子胥,员、胥均为“辅助”义。苏琦《“匽”字补说》认为“匽”字“安”“
”双声,“安”亦表意,其所从“安”字原始形体右侧是指事性笔画,表示胫股相碰。李雪琪《“厕”之源流考》讨论了“厕”的古文字字形、“
”与“厕”的关系,并根据传世文献、异语资料等,揭示了“厕”的便所义与参与、杂置义皆来源于“侧”的隐蔽义。宋静莹的《论书写变异对字形类化的影响——以秦简文为中心》讨论了书写变异的方式有笔画、部件或偏旁简省、增繁、黏合和解体等,认为书写变异与书手的认知水平、追求对称美观的心理、书写环境和部件位置有关。
第二组学术讨论在郑州大学文学院203报告厅进行。上半场学术报告由北京师范大学特聘副研究员翁明鹏和郑州大学张阳副教授主持。南开大学年悦、西南民族大学邓称秀、西南大学廖茂婷等进行学术汇报。翁明鹏《说秦汉文字的“
”的构形与“职”密切相关,“职”是徽识之{识}的本字,“職(讹体作軄)-幟-織”和“
”就是徽识之{徽}的本字,所从之“耳”的含义与“职”所从之“耳”同。张阳、张伟伟《“言为心声”——试论战国楚简“言”“心”形符互作问题》指出“言为心声”的造字理念促使“言”符字与“心”符字产生异构关系,并对大量异体用字进行疏证。年悦《汉简草书中“丷”的构字功能和扩散历程》讨论了“丷”的构字功能,建立了草书符号“丷”的扩散路径,发现草书类化规律。邓称秀的《西北汉简中“劳”“
”义考》从字形、字义、词语搭配、语用功能等方面对“劳”“
”二字进行考释。廖茂婷的《简帛文献联绵词“骆驼”用字研究》发掘{骆驼}一词的用字,有“橐它”“橐佗”“橐他”“驼他”“
他”等双字、“橐”“驼”“驰”等单字,并考察了用字差异的原因。
第二组下半场由广州中医药大学李美辰老师、湘潭大学张燕老师主持。中山大学冯媛、郑州大学牛振、中南民族大学吴泽宇等进行报告。李美辰的《“不豫”及相关词语新证》考察“弗豫”“不豫”“不
”“不余”等词,联系《尚书·顾命》之“不怿”与新蔡简“不
”,将“不豫”解释为“病情没有好转”。张燕的《“苹”“萍(蓱)”“蘋(薲)”再辨》辨析了“苹”“萍(蓱)”“蘋(薲)”的含义,考释其名物内涵,对“苹果”的历时用字进行疏证。冯媛的《日本古医书〈医心方〉引〈玉篇〉考》对日本医家丹波康赖《医心方》所录《玉篇》佚文进行收集、整理,将其与《玉篇残卷》《万象名义》《宋本玉篇》比勘,发现该书所录《玉篇》应属于改编系统。牛振《晚清外国在华机构名称汉译用字考察——以〈行名录〉为中心》对洋行等机构的翻译用字进行研究,分为意译、音译两类,并统计其用字频次,分析用字差异的原因。吴泽宇的《喃字“会音字”与汉字相关构造类型的比较》通过比较喃字“会音”和汉字相关构造类型,论证语言和文字发展的不平衡是造成二者差异的主要原因。
第三组学术讨论在郑州大学文学院418会议室进行。上半场学术报告由国家开放大学王海平副教授学同济大学罗顺老师主持。华中师范大学齐秋影、湖南理工学院周玉萍、刘伊荻等老师依次进行报告。罗顺《敦煌写卷疑难字考释五则》从形义解析入手,对唐五代敦煌文献中
等五个疑难俗字进行考证。丁玉彬的《古籍疑难字考释两则》对疑难字“
”字为“磕”字之俗写,与“塔”“瘩”“垯”“㙮”等字用法相同,二者为同形字;“
”为同形字。齐秋影《西北地方戏曲剧本用字研究》以甘肃省图书馆收录的西北地方戏曲剧本为研究对象,综合分析了剧本的用字现象。周玉萍、刘伊荻的《〈康熙字典〉丑集讹字考释三则》对《康熙字典》丑集的“
”“壝”“嫿”的形音变化。王海平《开放教育领域汉字汉语研究成果的教育应用与传播实践》以“古代汉语”课程为示范,介绍汉字教学工作的前沿进展,指出应吸收学科领域动态信息和生活中的古代汉语汉字知识,提高汉字教学传播效果。
第三组下半场学术汇报由河南理工大学宋丹丹老师和郑州大学刘毓琪主持。上海大学张玉行、郑州大学赵祎凡、王钇浩等依次进行汇报。张玉行的《〈说文〉“㚔读若瓠”读音考辨》辨析了“㚔”“夸”混用的情况,指出从“㚔”得声的“
肝”为剖肝之意。赵祎凡《陆增祥〈说文〉重出字研究》通过对陆增祥《篆墨集诂》重出字的系联和案语分析,发现陆增祥将重出字分为音义俱同类、音义相关类以及音义无关的同形类三类。刘毓琪《王育字词关系思想研究》分析了王育对语言和文字关系、对同词异字和同字异词现象、对形声字的声符示源功能等方面的认识,指出王育词源学研究的局限性。程婕《钱大昭〈说文分类榷失〉版本及〈说文〉学研究考述》通过分析钱大昭对新附字求本字的四种方法,总结钱大昭对《说文》校勘与修订工作,提炼其《说文》学观点。王钇浩《颜之推语言文字观探析》从对文字演变的认识、对文字使用的认识、对文字规范的认识以及对虚词“也”和联绵词“犹豫”的认识等方面研究颜之推的语言文字观。宋丹丹《杂字文献方俗字词例释》对清至民国粤方言文献广州杂字书中的疑难字“贃”“
会议闭幕式由赵岩副教授主持,武汉大学孙超杰博士、北京师范大学翁明鹏副教授、国家开放大学王海平副教授分别进行了分组总结。大家一致认为,此次论坛研究内容广泛,主题多元,讨论的材料丰富多样,有理论有实践,论坛总体上呈现出历时研究与共时研究并重、本体研究与应用研究兼顾、个案考察与宏观建构共现的特征。论坛的参会者以青年才俊为主,体现了汉字理论与汉字史研究的薪火相传,在读博硕士的积极参与说明越来越多的青年学子加入到汉字史的研究中来。
随后,何余华副教授进行会务总结,对参加会议的学者同仁表示衷心感谢,会议的成功举办是一个双向奔赴的过程,郑州大学将与兄弟单位携手,把青年论坛打造成持续的学术活动,期待未来会有更多互相交流学习的机会。本次论坛在热烈的气氛中宣布闭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