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胡添拉上小明玩推手,小明笑憨憨地与他搭上手。 先时你进我退,礼尚往来。互相适应后,胡添便加强攻势,小明守中。胡添目标很明确,找小明的重心脚起根,且他身高占优,小明不敢随便,脚下如踏祥云,顶上棒球帽颠转,胡添好似推个圆球,左右使劲也落不下小明身上。 胡添贴身进来,几次似乎吃住小明,刚欲发力,小明却已松开着力点,身形变了变,面向对方又回到原处。 轩源见状过来说道:“小明,虽有急应缓随之说,但这是被动的!推手时,是以对方为主体?还是天地为主体?” “如果以对方为主体,你的急应缓随是受制于对方的,这样玩也可以。但是,如果你是以天地为主体,你就咬住一个‘松’,咬定青山不放松!你怎么推我,我都是松的!这个状态,是你有你打,我有我打!不要分析判断对方!” 小明挠挠头:“但是胡师兄来势很快很猛,我想松也松不及噢!” 轩源:“你的松,只是自己独享,没有松给对方和对方分享,当然松不及了!天地是不是包容着你我他的?对方也是天地的一部分呀!” “对于这个松,我寻寻觅觅,从形松、九大关节松、颅骨缝松等等去找,还是松不透。有说不单止形松骨节松,还要心气意神松。心气意神怎么松?往往说到这就没有了!我苦思冥想,在恒山与一和尚聊谈,问及什么才是真松?和尚也说不上来,后来看着池中游来游去的鱼儿,说鱼不知道什么是真松,但它真是松啊!” “我恍然大悟,是啊!适应当下环境就是松!无论风和日丽,狂风暴雨,都能保持自在平衡,就是松!” “太极拳的灵魂是松,但一到大节当头,就僵紧实滞,应对不了,让人觉得什么松呀,忽悠人的!自我也会产生怀疑:怎么练松,到用时却松不了,没有传说中太极拳的妙用呢?” “因为你的松,充满分别心,不断在比量、比较、判断缓急,作出反应,心态也是紧张、恐惧、好胜、怕输等等。松是将这些主观我执都舍弃,本来就如此的状态,合天道为真松!” 说着,接过胡添,胡添在小明身上用的法,轩源这却是滴水不沾,几下比划,胡添如披如挂般被拔到这边,覆去那边,胡添笑说:“被轩源师发放也是通通透透的,好舒服!” 小明继续挠着头:“看着听着都明白,但是臣妾做不到啊!”众人呵呵笑作一片。 轩源:“从点入手,都收到一点上,我们打拳有圆,有点,但是圆和点有什么不同?只是大小这个形状不同嘛!本质是一样的!你要有太极推手的妙用,却不明白点即是圆,圆即是点,推手效果只是点和圆的大小变化,圆中有角,圆中有线,圆中有切线等等这些效应,费尽力气去找法找劲道,这就舍近求远嘛!” “打拳、推手是双循环,既是形而下的,又是形而上的,这二者不能分开!只关注形而下,追求有为法,没有形而上这心意主领,可成为高手,却不能成为妙手。” “太极妙手,两手空空。不明白虚静在拳术推手上的作用,空劳牵挂也得不到太极功。” “形而下是形而上的物质基础,为表达形而上服务,不能反其道取其下嘛。说到底,两者互为表里,不能割裂的。” 说话时,午饭时间到了,众人合聚餐厅。 胡添坐在轩源身边,醇酒斟上,未几问道:“轩源老师,这两天推手,您身上和小明身上给我的感觉是不同的,伟城师兄和您也不同,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他们在您身边这么长时间了,又有那么多慕名前来的人,却难见谁学成呢?这么难学吗?如果这么难,如何往下传呢?” 轩源叹一声:“胡添,你这问,可是问到我心坎上了!合天道,于众生是逆行。做逆行者,自古以来就是艰难的。点评人家合不合道容易,改变自己去合道就难了!” “我先自我检讨一下:我自已尚未理解透彻太极拳原理、本质,不敢言教,姑且言教。我在教学中忽视了学生有不同的认识层面,要求过高,用心太急,以致让大家无所适从。” “第二,虽是施教无类,但在因人施教这方面,我是失败的。” “第三,对待种种埋怨,我是有挂念的,虽未露相。说明我心性未清,道行浅薄,让大家前行阻碍,步履艰难,我真诚向大家抱歉。” 胡添闻言忙回应:“轩源师,您千万别这样说,这是我的罪过了!该检讨的是学生呀!您苦口婆心反复说明,口传身授有教无类,我们跟学的该多多要求自己,而不是只知索取!” 杨旭也道:“师父您莫自责,历次年聚,平时讲拳,哪一次您不是尽心尽力,全力以赴?我们庆幸能聆听良师真言,奈何心向往之,各人因有各人的环境、悟性等外缘内缘牵扯,非缘分俱足不能悟通悟透。自古得太极者凤毛麟角,少人学到才是真的,随便就能学到?那就是生意了。” 轩源:“谢谢你们的理解,谢谢你们的陪伴!希望大家引以为鉴,希望大家能时时对自已的学习方法等等作出评估,自我检讨,不是要出丑,而是明向,明性,放下包袱,轻装前行。” “胡添一问,触发我多年心事,所以有感而发!既如此,我再讲讲我在学习和教学中,对学习者所出现的问题,或纠结,或蒙圈,或迷茫归为这几类,大家看看对不对: 愿为笼雀,不愿冲天。 叶公好龙,自我惊悚。 花多眼残,蜂不知止。 喜鹊高枝,喜忧无知。 蜻蜓点水,浅尝即止。 驼鸟埋沙,不敢面对。 临渊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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