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充肃王庙 满清名将豪格的风影(下)
张献忠死于这片荒林,如今长满了荆棘与芭茅草,根本无法进入。
青年豪格(画像)请作者与本报联系,以奉稿酬。
江口遗址出土的张献忠虎钮金印。
顺治三年十二月十一日清晨(1647年1月2日),凤凰山大雾迷漫,满山的柏树、芭茅丛就像游走的疑兵。经过“衔枚疾驱”五个昼夜的清军骑兵,进入凤凰山区,借大雾掩护,主力隐蔽在栗家大山的背后。清肃王豪格等五骑,在刘进忠带领下,小心翼翼一步步深入至张献忠老营旁,隔着一条二三丈宽的太阳溪,窥探山腰大西军的动静。
大西军一共有一百二十营,分布在几十平方公里范围内。其实刘进忠、带路的老百姓也不知道御营的具体位置。这恰是一种命运的机缘,恰恰就在这“对望”的一瞬间,尘埃终于落定。
张献忠飘浮不定的作战方式,一再让明军头痛不已。明朝官员马世奇为此曾经感叹:“彼之情形在我如浓雾,而我之情形在彼如列炬。”现在,这个说法,刚刚掉转过来了。
浓雾笼罩的早晨,一夜未睡的张献忠心情不佳。因为他接到报告,昨天夜间又有一名大西官员逃跑了。《圣教入川记》说:“贼僭位之初,朝官计千人,东走时尚有七百人。临死时,仅二十五人。”一种情况是被杀,另外一种情况是逃亡,朝官尚且如此,士兵的大量耗散情况就可以推测了。此时,张献忠已经无力暴跳如雷了,他显得很平静,立即提讯这名逃官的妻子。
这就出现了一个与历史记载相抵牾的事情。
两位传教士亲眼所见,大西国后妃、宫女有三百人左右。张献忠撤出成都时,以身作则,高风亮节,敢于打破坛坛罐罐,一并清除掉浪费粮食的女眷和太监,仅仅留下后妃二十人,权作大西国礼仪象征,可谓无情无债一身轻。至各营所有妇女,则采取了集体屠杀的方式。当时不只是屠杀妇女,即其不愿同走的老弱、官吏、军士与其家口,以及带不走的牛马、猪狗等牲畜,亦皆屠杀,不留活口。
一切都在天意的掌控之中。他绝对不能容忍自己抛弃的城市,还有一丝生命。那么,这个临阵逃跑的大西官员,竟可以随营携妻,可见职位很高。没有张献忠首肯,绝对不可能成行。
张献忠拍桌子打板凳,突然,侦骑入营报告:大营对面山上有清兵四五人,各骑骏马从山谷中迎面而来。因为这个侦察兵打断了他对逃亡官员妻子的讯问,张献忠当即大怒,斥责道:“清兵怎么能到这里?”他突然怒不可遏,要将报信者杀头,幸好有人讨保,才未加罪。审讯继续,可是报告袭营的侦察者又来,前后有三次。
张献忠坐不住了,他起身来到马棚,注视着他的两匹西域良马,马背闪耀着缎子的辉光,静静伫立,但眼睛里似乎有云翳飞荡……他为什么要去马棚?我以为,他是希望从久经沙场的战马反应里,推测潜伏的危机。恰在这时,哨兵再次高呼:禀报敌情。
他问都不想多问了,动如闪电。不穿盔甲,不带长矛,也不携弓箭,只穿随身黄袍,没系腰带,随手抓起一柄短矛,飞身上马驰出营外,身边只有小卒七八人和一个太监紧紧跟随。
雾气正在缓缓消散,芭茅草在雾气里剑戟须张。站在太阳溪对面坡地上的豪格见对岸大营内跑出十来人,可是谁都不认识张献忠。刘进忠泛着死鱼眼睛,突然眼前一花……他指着对岸,那里出现了一个骑高头大马者,激动地对豪格说:“这就是八大王张献忠。”
豪格知道,机遇来了。不要以为机遇会第二次降临。可是机遇怎么来得如此容易啊,让人猝不及防!急令身边的蒙古人神箭手觉罗雅布兰射之。雅布兰张弓搭箭……张献忠耳听八方,感觉到了什么异样,他微微一挪身,那洞穿薄雾的一箭,正中左胸,箭头直透其心。中箭的张献忠从马上一头栽倒在地,敞放的血温度很高,后人感动了,说这叫“血沃凤凰”。
张献忠一生征战中,受伤七八次之多。其实,他还有一次严重愤怒下的自伤。柴小梵《梵天庐丛录》中卷里说,黄虎少时,常有目疾,又与人斗,右手伤去一根中指。后来起义,辄自夸曰:“咱张老子一指天谁敢当者!”群雄因以“一指天王”称之。那是一次痛彻心肺的幼年体验。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可是,现在自己就是马上皇帝啊。这一支利箭直接扎入了心肺,他突然觉得滚烫的回忆正在离开自己而去。
那一瞬间,他获得了异乎寻常的清醒,他的所有疑虑必须得到证实。他是猛士,攥住箭杆奋力拔箭,箭矢上的倒钩生生扯起了一大坨肉,他移到眼皮下看了看,说了一句话:“果然是清兵!”
当时清军的装备箭与明军不同。一般使用枪头箭、水箭、索伦箭、射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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