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环球度假区于今年9月20日正式开园。再过几天,园区就要迎来开园整100天。目前有约12000名工作人员在园区内提供着服务,从负责餐饮的运营经理、行政主厨,到维护游乐设施的景点运营、过山车安全技术团队,还有制作演出的创意总监、演艺导演等,我们与这些“建造者”们聊了聊,了解到这座主题乐园的诸多“角落”和“走入电影世界的秘密”。人们向往这个现实世界的“乌托邦”,因为在这里,日常的烦恼被忘却,只要相信,就能拥有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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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沉浸,沉浸
一颗直径7.5米、重13吨的蓝色球体开始转动。它的地轴倾斜角度与黄赤交角完全一致,地球上面有着巨大的标识“UNIVERSAL”,经过这个旋转球,真实和虚幻开始交汇——在它背后,是4平方公里北京环球度假区的一期。
这里本没有山。北京通州梨园镇,一座49.5米赤橘色的火山于侏罗纪世界努布拉岛拔地而起,迎接整个北京环球度假区的第一抹阳光,俯瞰湖泊、草地和城堡。瀑布从山顶高处倾泻,实际上,它背靠的是水泥和2000吨钢材。为呈现被风长期亲吻的婀娜纹理和石头裂纹,近200名工匠在这座山的表面一共雕刻了1.4万平方米。
这里要有树,一年四季叶绿荫庇,树影婆娑。雄伟高大的海枣树护卫在度假区酒店门口,华盛顿棕顶部聚生着翠绿色的扇叶,伸向蓝天白云。远处是色彩斑斓的房子和摄影棚,棕发碧眼的姑娘在可口可乐英文广告牌上回眸一笑,让人想到通州那个被调侃的称呼,“通利福尼亚”。
北京环球影城有近万棵树,除了海枣树和华盛顿棕,还有马尼拉圣诞棕榈树、欧洲矮棕、美丽轴榈、刺轴榈、江边刺葵和铁树等。2021年的11月6日,北京的初雪比以往来得更早一些,而这里的棕榈树在白雪中,依然翠绿。这里的一些“树”相较真正原始森林里的树而言,不仅能抵抗北方严寒的冬天,还可以抵挡紫外线以及十级大风,最重要的一点是不易燃烧。这一切,都是为了应对天干物燥的北方环境。
你可以说,这些都是“假”的,但一切又无比接近真实。
为了最大程度地真实还原电影场景,带给游客纯正的沉浸体验,在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主题景区,为寻找四盏烫金油灯,53岁的餐饮运营高级经理甘文华2018年国庆后,带着团队找寻了很多样品,最终选择了从英国进口。
餐饮运营高级经理甘文华在三把扫帚餐厅。为带给游客沉浸体验,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主题景区呈现了霍格莫德的积雪等细节。在哈利﹒波特与禁忌之旅中,游客将在黑魔法防御术教室、校长办公室之间穿梭前进。
三把扫帚餐厅的木质餐桌上有擦不掉的黑色圆形纹,“早期在英国酒吧,有人喝那种马克杯的黄油啤酒,喝完放回原处会在桌上烙一个印,”甘文华说。他们把这些工程统称为“aging(年代化)”。为呈现岁月沧桑感,对着窗台、墙壁喷上油漆“青苔”,也属于aging的一部分。
在北京环球度假区,时间和不同次元的世界平行而独立。游客们时而穿梭在魔法世界,时而奔向未来与幻想,不停钻进电影的缝隙里。在这里,你会看到1970年中国的第一颗卫星进入轨道运行后和赛博坦星球上的变形金刚们取得了联系,最后擎天柱在北京等着老朋友们的集结。
而在侏罗纪世界努布拉岛哈蒙德餐厅门口,当年的琥珀变身成为了饭店门口的两盏灯。9月初,哈蒙德餐厅每天“孕育”60到80颗“恐龙蛋”,这是一种巧克力甜品。每颗蛋需要“孵化”40分钟。为研发恐龙蛋,行政主厨王海松和他的同事花费三个月,找来鸡蛋、鹅蛋观摩,恐龙蛋不能太小,因此每颗恐龙蛋确定长13厘米、宽6厘米,“和鸵鸟蛋差不多大”。蛋内是焦糖慕斯,略带咖啡的芬芳。他们尝试加入不同的酒,甜酒因为口感太温和被淘汰,威士忌最终拔得头筹,“在侏罗纪世界努布拉岛,需要更烈性和野性。”倘若不胜酒力和不适宜饮酒也无需担心,因为在烹饪过程中,酒精会随蒸汽蒸发,但威士忌的风味却得以保留。
最难的部分,是制作恐龙蛋的壳,“太薄容易裂,太厚敲不开”。每颗恐龙蛋壳的厚度精确到1.5毫米,意味着需要用白巧连刷5层,敲下那一刻,声音要清脆,“咔”。每位老饕会分得一枚银色小勺,为的是“在吃的过程中,有挖掘化石(考古)的体验。”郁葱的树木让这个岛看起来充满未知和野性,瀑布倾泻而下,走在龟裂的红色“原始森林路上”,与迅猛龙奇遇,探险之路就此开启。
在这里,光和暗、昼与夜被重新赋予和创造。28914平方米的功夫熊猫盖世之地搭出一个黑夜,里面花灯轮换,小桥流水。在这里,没有人挥手欢迎,熊猫阿宝和朋友们会以武林至高的抱拳礼来欢迎大家的到来。游客们被统称为“大侠”,抱拳礼也会被设计成男生左手在上女生右手在上。一位30多岁的“大侠”沉浸集市几个小时后,脱口而出“快回家吧,天都黑了”,可正值下午4点,外面白日如琢;58000朵手工缝制的桃花盛开在10.67米的智慧仙桃树树枝上,春嫩夏绿,秋红冬白,四季的轮换只在须臾。
环球主题公园首个以“功夫熊猫”为主题的景区。在这里,游客将被环绕在众多包含中国元素的景点之中,包括电影里的智慧仙桃树、平先生面馆与和平山谷,体验乘坐灯影传奇
这里没有凡人,身份的转换,从跨过98个闸机口开始,只有大侠、探险家、小黄人与特工,那些梦会从眼睛、鼻子、耳朵钻到心里。小黄人在实验室前会恶作剧,探险家会和怒吼的暴虐霸王龙面对面。
“immerse(沉浸)”,“immerse”(沉浸),“immerse”(沉浸),在一次面对媒体的演讲中,时任北京国际度假区有限公司主题公园和度假区管理分公司总裁兼总经理的苗乐文强调了9次。他希望,在这座大型主题公园,所有人都能沉浸到一个精心打造的电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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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
“列车即将到达的是终点站——环球度假区。”
清脆的报站声响起,抵达现实与电影世界的交界。阳光下的玻璃幕墙通透明亮,18根伞状柱支撑起1.3万平方米的钢结构屋顶,涟漪状的弧形灯带色彩变幻,1万余平方米的屋顶种植区形成一片绿色景观。
这里被称作“大片开始的地方”。地铁环球度假区站于2016年年底开工建设,于今年8月26日正式开通。线路图上,一条红色的直线将东西两端的车站串联,8月29日,地铁1号线与八通线实现了贯通运营,乘客无需中途换乘,一趟到底,直达“北京环球度假区之旅”的起点。
那颗转动的蓝色球体,也出现在美国洛杉矶、奥兰多、日本大阪和新加坡。不过,在所有环球影城主题公园中,北京环球度假区的这颗球体首次正面呈现的中心是落户的地方——中国北京。
北京环球影城的起源得倒回20年前。原北京市旅游局副局长温子吉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北京为了突破旅游业发展瓶颈,要开发多元的旅游产品,延长游客停留时间,从国外引进大型主题公园是最有效的方式。同期,美国环球影城团队也希望进入中国市场,双方调研、“试水”。
世界著名的主题公园大多分布在人口密度高、人均GDP高的地区,考虑到客源市场规模、交通条件及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北京市的开发适宜性被业内认为位于全国第一梯度。
直到2014年,国家发展改革委正式批复北京环球影城项目申请报告,项目才进入深化研究、设计和施工阶段。当年10月,北京环球度假区项目第一次向公众亮相。
2017年,甘文华从新加坡来到北京,站在现在北京环球城市大道的位置,面朝主题公园,一片荒芜。当时,一位环球创意团队的负责人站在高处,手指着远方。“你看,左边的那堆泥就是‘好莱坞’,有一点山丘形状的就是湖。”可是甘文华脑海中形成不了画面,只得收回视线,和20位同事在4个集装箱办公楼工作,从零开始。
与此几乎同时,位于城区东南部、前些年因为周边大量生产生活污水直排,被称为“牛奶河”的萧太后河,也在市政府的规划下开始了整体水系治理。曾有人提议,通过园区的河底要不要铺上一层假草,让水更绿,但若年久,塑料也会被腐蚀,污染水源,该提议没被采纳。最终,园区从萧太后河截出2.8公里的河道,把河床原来的基底夯实,用原土回填,可又担心水和泥混在一起,泥上再铺上白色的大方砖,两个再生水厂的中水经过三级净化注入其中。主题公园在该项治理下受益匪浅。如今在通过园区的那段河道里,清透的河水在阳光下泛着浅蓝色的金光。
围绕北京环球度假区的从萧太后河截出的2.8公里河道,水质清澈。北京环球度假区拥有北京环球影城主题公园,北京环球城市大道,以及两家度假酒店。糅合中国文化元素,拥有七大主题景区,37个骑乘娱乐设施及地标景点,24个娱乐演出,80个餐饮门店以及30个零售门店。
主题公园又怎么能寒冷呢,园区通常得开在常年温暖宜人的地方。以美国奥兰多市为例,年平均气温在15度以上,年降雨量适中。在5座环球影城所在城市中,北京的纬度最高,冬季低温,池水结冰。但11月6日北京那场初雪重现了“雪中的霍格沃茨“。
与此同时,北京环球影城必须未雨绸缪,在设计之初就试图尽可能降低气温对于冬季运营的影响。功夫熊猫盖世之地主题景区的水上神龙大侠之旅溅起的水花要控制在争取游客还未走出场馆衣服就干了;未来水世界也将升高水温,在冬季室外温度极低的情况下也会调整演出及运营的时间。室内外有大量的暖气设备,会把温度控制到进入室内也不需脱外套;园区内的直饮水会调整为适宜冬季饮用的温水。“我们需要确保公园全年运营,这也包括在低温下部分设施会根据气温情况调整运营时间。”景点运营总监李博乐(Nolan)说。
景点运营总监Nolan正在巡视园区,拉紧调试飞越侏罗纪的隔离绳。以《侏罗纪世界》电影为蓝本的侏罗纪世界努布拉岛主题景区,打造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探险历程。在飞越侏罗纪,游客登上自驱式滑翔机,像翼龙一样在空中观赏岛上风光。
从2018年8月到去年年末,超过2万名建设者在整片工地上同步施工。他们把一张张平面的图纸变成了一座山、一片湖、一条河,直到一方乐土。根据公开数据,北京环球度假区仅配套投资就有530亿元,每年预计对北京旅游收入产生4.8%的带动作用。苗乐文无限憧憬:“过去,当人们来到北京,他们会参观故宫和长城。现在,全新的文旅地标已经建成,游客拥有了更多的选择。”
电闪雷鸣,狂风造浪,台风席卷城市。在一座海滨的旧船库内,水面上燃起熊熊大火,热浪袭来。“停!再来一次!”这是好莱坞主题景区的娱乐表演《灯光,摄像,开拍!》的现场,模拟体验电影特效制片厂的摄影棚场景。
事实上,环球影城的故事正是从一座片场开始的。1915年,德裔美国人卡尔·拉姆勒识得商机,招揽游客以25美分即可观看电影的拍摄过程。
经历了三四十年代鼎盛时期的好莱坞,向世界输出了大量经典影片和IP。环球影业拥有众多电影版权,1964年7月15日,世界首座环球影城在美国洛杉矶开业,影视场景与娱乐体验嫁接在了一起。半个世纪前由卡尔·拉姆勒开创的摄影棚游览项目被保留下来,在创意与科技的双重作用下,帮助人们沉浸于大片世界。
卡尔·拉姆勒一定想不到,在他逝世82年后,北京的游客会踏进北京环球影城,再次体验“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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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出戏”
在度假区6号门附近,有一座内部代号“805”的建筑,是北京环球度假区工作人员的后场出入口。进入右转是一间巨型自动化衣帽间,21条轨道,每条轨道承载512位工作人员的制服,北京环球度假区共有12000名工作人员,这里储存了约十万八千件制服。每套制服内含芯片,工作人员们用工卡一刷,最多50秒,轨道会将全套制服送到门口。
彭韦嘉是这个衣帽间的王,统领着这些制服。每一件制服的布料都要经过30次清洗测试,不变形不褪色,最重要的是所有工作人员在园区内都不能“出戏”,要和背景协调相融。她迅速翻着面料本:未来水世界男演员的衣服看起来缝缝补补,要有毛边,还有数码打印的鱼纹;就连凌晨两点,负责把小黄人乐园的绿植修剪成“香蕉状”的园艺师们也不能“出戏”,他们的制服是浅绿色——是植物的颜色。
霸天虎过山车的安全技术团队最熟知园区清晨5点的味道,微风带着泥土清香。坐上过山车,“瞬间就精神了。”每天在迎接游客前,他们会先试坐确认安全。因为坐过太多次,无论多刺激,技术团队已经没有人会再喊了,早已熟悉“套路”:“先经过3个眼镜蛇式翻滚,一个360度大回环,两个小弯”。但东方微露鱼肚白时,霸天虎过山车的安全技术团队的工作人员董永峰平静地欣赏着整个变形金刚基地主题景区,“散发蓝紫色的光,特别漂亮”。
在霸天虎过山车的50米外,是变形金刚:传奇现场,开园后,有一位和“特工们”互动的威震天,话唠又幽默。他时而需要肯定:“我温柔吗?”不温柔?”“那给你照相那个他温柔吗?”,时而霸气一令,“大呼威震天万岁!”
你不会预想到威震天会对你说什么。“你好,人类”、“你是在挑战我吗?”,这是在打开聊天局面,其他的多靠临场发挥。他从来不会用“今天天气不错”这样的话题让大家陷入尴尬,在负责培训演员的演艺导演张金涛眼里,他的“情商得高”。
张金涛,变形金刚:传奇现场演艺导演,为准备开园,他奋战多日。
中国游客也有自己的习惯。Nolan发现小黄人冰激凌排队总是很长,“并不只是为了买来吃的,更多是为了拍照发朋友圈”,“可能因为社交媒体很发达”,所以第二日准备了更多份小黄人冰激凌。“中国游客是带了一个好奇心的,而且喜欢抢先,一开园就往里冲,因为每个人都想要第一时间先拍打卡照。”但往里冲的时候,很多人会忘记在入口处拿地图。所以甘文华要求他团队每位工作人员口袋里得有地图,帮助游客认路。正值疫情,工作人员口袋还得备上两种口罩,“一种大人的,一种小孩的。”
从园区的好莱坞大道右转,进入“小黄人乐园”,开启快乐的一天。
“5年前我来到中国,发现中国很多公园都是免费的,我去朝阳公园、去香山,看着人们对着树唱歌、打太极,人们为什么要来我们这呢?”北京环球影城主题公园创意总监鲍海洋(Bob)时而反思,“我们必须创造一些不一样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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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寻找快乐园
在环球影城大酒店的好莱坞套房,墙上挂着14幅情侣相爱的电影海报。一位酒店前厅团队成员说,“因为love is universal(爱是全人类的)”,这里爱可以战胜一切。
男女平等,彼此肯定。在演出《不可驯服》中,一条不可驯服的龙来到了博克岛上,破坏了孵化场。男主小嗝嗝和女主阿丝翠德一起努力,学习如何训练这条无法被驯服的龙。在原剧本中,发现龙是来找龙宝宝的关键秘密,是由女主阿丝翠德发现。
在剧里最后的定点动作,《不可驯服》的演艺导演谭楚瑜特意告诉女演员,“阿丝翠德不能比小嗝嗝站得后,要同一排,因为他们两个都很重要,都是带领这个村子继续往下发展下去的年轻一辈,”谭楚瑜说,“我希望小观众看见也能近距离地感受到没有事情是男孩子能做,女孩子不能做的,就看你想不想做”。
驻场导演谭楚瑜向受邀宾客介绍《不可驯服》剧情,关于人、龙和大自然和谐相处。
“来自于美国的IP要植根于中国的土壤,我们把中国人的价值观融合进每个角色中。”Bob如数家珍,口中蹦出一溜儿:功夫熊猫“尊师重教”,在成为大师前需要师傅教导和不断练习;“我最喜欢中国的地方就是中国人,不管面对怎样的困难,也会微笑和快乐,小黄人就是这样”;变形金刚梅特罗贝斯“为了共同利益,忠诚团结”。
在现实生活中,普世价值未必可以战胜一切,但在主题公园可以。无论是变形金刚还是功夫熊猫,主角正义执着、勇敢机智,无论过程如何,一定会迎来充满快乐感的美满大结局。
这些主题公园项目大都脱胎于好莱坞电影。华东师范大学的文学博士赵抗卫认为这些“类型电影”像是和受众签订了契约关系,“制造梦幻,弥补生活缺憾,得到有保证的快感”。好莱坞黄金时期造就大量IP,被改编成主题公园项目和衍生品,互为补充,增加受众黏性。“电影文化就像保护伞,保证这些电影主题公园在世界各地复制的成功”。
不管是电影还是主题公园,“人可以飞翔,小人物能成大明星,坏人最终都没有好下场。”人性变得美丽、崇高,“力图用人类所共有的最纯净的情感来打动全世界观众的心”,赵抗卫在《主题公园的创意和产业链》中写道。
“这是主题公园经久不衰的秘密吗?”
“当然,”北京环球影城主题公园创意总监鲍海洋(Bob)说,“成功的创作不只是把人们喜欢的电影和角色联系在一起,而是情感,而情感创造记忆。”
Bob在功夫熊猫盖世之地主题景区,他说,开园当天也是他的61岁生日,这是他从事主题公园创意工作第35个年头了。
今年是Bob从事主题公园创意工作第35个年头,北京环球影城是他参与的第十二个主题公园项目。他的哥哥是一名能源化学工程师,很好奇Bob的工作,“我的工作是每天研究能源,你呢?”
Bob很认真地回复哥哥:“(我在做)一些更重要的事,生活已经足够艰难,我希望所有来到这里的人们,游玩这后,哪怕是片刻,忘记日常的烦恼吧。”
在Nolan看来,他们打造了一个“逃离日常的世界。“在平时,要工作,要照顾父母、小孩、要负责开支,身负各种责任。在主题公园,可以逃离现实。责任还在,可是有那么一天你可以沉浸在梦中,暂时不用想起它。”Nolan说。
平日里求而不得在此都能实现。你不再是你自己,你被录用成为一名小黄人特工,悠然地享受假期;你是天选的拥有魔法的巫师,挥动魔仗,能够移动物体;恶敌入侵,通过你不断努力练习,也可以变成一个有意义的去拯救村民的熊猫大侠;带上3D眼镜,你就是和擎天柱携手共进的特工英雄。
在演出《不可驯服》中,没牙仔穿云而过,在头顶飞翔。有位5岁的小朋友们问妈妈,“我可以住在这里吗?”可是,我问演艺导演谭楚瑜,“成年人会相信这样的童话吗?”
“其实我们在座各位都二三十岁了,那短短的19分钟,难道全程都在跟自己说:这都是假的?还是说有那么一个时刻,你内心觉得这真是太可爱了,”谭楚瑜说,“这个社会对我们已经很严格了,每天你要交付的东西很多,背负的责任很多,假如在这短短19分钟唤醒你内心的小孩不是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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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9月20日是北京环球度假区盛大开园的日子。在开园前的几个小时,天空阴沉,飘着冷雨,苗乐文和高层们协调各部门紧急开启备用方案,把开园仪式从室外场地过渡到室内场地。过去20年的规划、设计、施工和执行如同走马灯在他眼前闪现,“我知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共同见证历史。”在完成这个项目后,苗乐文将赴任环球主题公园及度假区环太平洋地区总裁兼首席运营官。
雨确实不能阻挡人们奔向主题公园的热情。为了到北京环球影城,27岁的李梦一年前就买了北京环球影城优先购票权,以前看哈利·波特电影就又哭又笑,而且疫情不能出京,她“憋了一年,做梦都梦到去主题公园玩”。开园当天一大早,她和家人从西边房山出发,12点开园,她直奔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主题景区,“啊,回家了”。
下午2点,鹰马飞行小型的过山车搭着她飞到顶点,小雨扑在脸上,可是她丝毫不在意,“无所谓”,此时远处的云层撕出一道亮光,太阳出来了,“豁然开朗”。晚上,她又坐了一次,农历八月十四的圆月从城堡背后升起,在云彩中漏出羞答答的脸,霍格莫德村的灯光亮起来了,“魔法真的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