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6日,意大利艺术家保罗·治奥利个展——“选集/类比:电影及摄影作品(1969年至2019年)”的展览于三影堂摄影艺术中心启幕。展览由布鲁诺·迪·马里诺教授和老罗策展,是继2007年艺术家在意中艺术工作室798空间中国首展的第二次国内展览。
展览线性呈现了100多件保罗·治奥利的宝丽来摄影作品和相关主题电影作品,分为四个板块:“自然、身体、面孔、媒介”,保罗·治奥利的主要藏家保罗·瓦帕(Paolo Vampa)为展览提供了大部分的作品。如果说“选集”是回顾,那么“类比”则指向了图像的本体地位(相对于“数字”而言)。
展览现场
保罗·治奥利(Paolo Gioli)1942年10月12日出生于意大利罗维戈的萨扎诺。1960年,治奥利开始了在威尼斯数年的定居生活,并就读于当地的美术学院。1967年,他前往纽约并留驻一年。在美国,他还接触了“新美国电影”。1970年,他搬至罗马后接触到了独立电影合作社。保罗·治奥利穿梭于罗马和罗维戈两地之间,跟随卢米埃尔兄弟的脚步,把相机作为他的实验室,独立制作出了他最初的一批电影。1976年,他移居米兰。在那里,除了制作电影以外,他加深了对摄影的兴趣。
他的审美受到19世纪影像先驱作品的两种媒介影响,在当时,摄影仍在发展,电影尚未发明。艺术家在十分早期就能够在静止和动态影像之间展开对话,他将图像以动态的方式重新放大或组合,这样的创作手法与传统的炼金术类似。一定程度上,很难说他的作品是纯粹的摄影作品,这也是策展人在四个展区放置6块屏幕来展现艺术家作品的原因。
在使用宝丽来这种灵活的手段进行摄影研究时,保罗·治奥利打破了摄影的常规范式,宝丽来公司一直对他使用即时成像产品的技术表示怀疑,并不符合说明书上的指示使用。他将相机中的部件拆除形成特殊的成像效果,或者将不同大小的底片转印至画纸、丙烯、丝绸布等各种材质上,同时通过重组设备,改造甚至移除部件的手段进行新的尝试。通过将材料转移到纸张或画布等非胶片的载体上,保罗·治奥利将宝丽来提升到了美术的水平。
保罗·治奥利选自干花系列
保罗·治奥利选自干花系列由黑白宝丽来转印至画纸50×35cm 1997
保罗·治奥利创作中的人体、胸部、躯干、静物(花朵、树叶),分解和重组的面孔,将我们所处的现实与艺术家想象的世界进行并置,他们不是分割的领域,而是相互交织的主题。
“自然”部分的作品均是保罗·治奥利采用最直接的方式表现,有时,他甚至使用月光直接进行印象,比如,首次在中国展出的,从铝板上的针孔观察月亮的作品。剥离了技术特性,图像获得了自然、清晰、原始的,无污染和滤镜的形象,无需对光鲜的刻意营造。作品《昏暗的自然》中,他用沿50厘米空心管分布的45个针孔摄像头拍摄了这部电影。最初的目的是为了记录季节,但由于风和气流的影响却未能实现,他在黎明和黄昏的半光中拍摄。花朵和植被在起初还未完全开放,之后一切也处于休眠状态,好似一片荒凉肃杀的景象。
保罗·治奥利塞巴蒂斯安的身体系列
在“塞巴蒂斯安的身体”系列作品中,他追溯了古罗马时期类似雕塑般规范的姿势,他们来源于神圣的图像,是正在遭受亵渎的身体。“L”系列作品中,“L”代表发光的,他将现代的人体重塑为雕塑式的躯干,磷光物质在图像上留下印记,再通过接触固定在宝丽来底片上,呈现出绿色的效果。
转印至画纸的身体“向巴耶尔不纯粹的致敬”,该作品的灵感源于法国摄影师达盖尔的图像,他与巴耶尔几乎在同一时间发明了摄影术,但政府不承认他是纸上摄影的发明者,将专利送给了达盖尔,巴耶尔在委屈和愤怒的状态下拍下了摄影史上第一张自摄像,他将自己描绘成遭政府粗鲁对待后的溺水者形象。深陷类似境遇的保罗·治奥利同样如此,他作品中的躯干保留了古老的神圣感,荧光的、冰冻的、无首的、残缺的、分解的躯体被包围在神秘的光线中。
保罗·治奥利选自面具系列由彩色宝丽来转印至画纸,蛋黄、石墨40×35cm 2015
保罗·治奥利面孔彩色宝丽来40×35cm 1988
保罗·治奥利在伊特鲁里亚人上雕刻条带摄影像片,明胶卤化银,钡地纸基50×40cm 1995
与模仿古典主义的躯干姿势不同,保罗·治奥利拍摄的陌生人脸孔变成了面具和拟像,被困在几何图形叠加的表面,伴随着亮斑的干扰,以痛苦的姿态呈现。作品深化了艺术家从1994年开始的“陌生人”系列,直至2009年的电影“黑暗中惊异的脸”,“在第一件作品中,我美化了这些面孔,让它们从原始的图像中显现,使用射灯照亮他们,突出了对照片的修饰。在定格的动画中,这些图像被激活并融合成一个漂浮的脸。”保罗·治奥利运用条带摄影相片及特殊的后期技术,通过插入片段的薄层显像,形成偶发的、运动的、扭曲的效果,照片中的面孔仿佛被置入机器内存的不快记忆所干扰。
保罗·治奥利选自向朱丽娅·玛格丽特·卡梅伦致敬系列由黑白宝丽来转印至画纸,彩色宝丽来转印至丝绸布,拼贴于画纸35×25cm 1981-1983
保罗·治奥利选自向尼普斯致敬系列由多张59型号的彩色宝丽来转印至丝绸布,拼贴于画纸,石墨、蜡笔35×25cm 1982
保罗·治奥利选自埃金斯/玛丽系列由多张59型号的彩色宝丽来转印至丝绸布、拼贴于画纸,石墨、蜡笔
保罗·治奥利以媒介考古学家的身份进行实验摄影的探索,对他来说,媒介是躯体、手、光线、也是过程中难以预测的偶发状态。在治奥利的实践中,摄影变成了胶片,胶片被缩小成胶卷上的每帧画面,最后制成石版印刷和丝网印刷。有些影片来自他拍摄或“偷取”,通过蒙太奇剪辑后得到元素。版画系列展示了八幅平版印刷作品“矩形上的检查和跟踪”系列作品,另一组平版印刷作品“被一种寄生虫严重干扰的图像”与相关的电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