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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我们写下的故事,和他们的后续
2021-12-31 09:20:36  来源:中国文化报道网  作者:Admin  分享:

 2021年的最后一天,编辑们回顾了过去一年写下的稿件。

 
这一年,我们寻访了几个被高空坠物砸中的家庭,试图探讨如何以更有效的城市管理、更健全的保障体系来减少此类事件的发生。丁真出圈后,我们采访了“丁真的老板”杜冬,记录下在理塘发生的变化,这不是一个只关乎情怀的故事。
 
7月,郑州暴雨,我们来到现场,报道了暴雨来袭后,一座城市的时间表;在河南救灾现场,我们两度前往新乡,见证了灾害发生前后,一支民间救援队的努力和困境。今年夏天,另一则引人注目的公共事件,是云南15头大象的北迁,我们的记者随后去往云南记录下事件的进展。当地人象冲突由来已久,在经济发展和生态保护面前,人们仿佛无法交出一张两全其美的答卷。
 
今年,我们还写了一些特别的人物:中国第一位女指挥家郑小瑛;《极限挑战》导演、被称为“内地综艺天花板”的真人秀导演严敏;36岁患上阿尔茨海默病的胡俊洁;在北京做清洁工,却热爱美术的王柳云,等等。这些人物提供了另一个理解这个时代的切口。
 
年末,我们对稿件的主人公做了回访。报道发出后,采访对象的生活仍在继续,后来他们怎么样了?这些故事的后续有的让人高兴,有的则十分无奈,一篇报道能够产生的影响究竟有多大?我们很难把握。希望我们的工作真的能起到些许作用,让遮蔽的被看见,给更多需要被关注的人递去相濡的目光。
 
2022年,我们将继续记录人物的浮沉和时代价值的变迁,明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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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2020年“社区团购”的火热面貌,今年1月,我们与武汉大学社会学院副教授王德福做了一次访谈。王德福对“团购”的调研工作还未结束,我们请他对此做一个总结: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这句话用来形容社区团购一年来的风云变幻再贴切不过了。武汉是社区团购“百团大战”的主要战场之一。目前市场上仍有几家头部平台在坚持,大量团购点正逐步退出。同“百团大战”时的盛况相比,社区团购发展已进入“下半场”。有以下几点是值得深思的:
 
第一,生鲜食品等民生消费领域具有保障功能。强势资本若延续其在其他领域的经营策略追求高额利润,必然会遭遇国家监管与社会抵抗的双重反制。这就决定了强势资本不可能长驱直入,任性而为。
 
第二,消费者的消费理性正在整体性提升。经过多年“双十一”、“618”等网购促销活动锤炼,消费者对各路资本的惯用套路的认知水平已经大幅提高,甚至普遍产生促销疲惫、厌倦,消费理性正在形成。
 
第三,疫情防控的非常态时期,社区团购具有强大优势。但这并不意味着回归常态后,它可以延续为主要的消费方式。疫情稳定后,人间烟火气的迅速回归便是证明。或许可以想象,经过一番有序竞争,社区团购会与其他供给方式(无论线上还是线下)并存,问题是,从日常消费市场细分下来的那块“社区团购(或社区电商)”蛋糕,还能养活几家强势资本呢?我们拭目以待吧。
 
(武汉大学社会学院副教授王德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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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2月5日,就在稿件发布前夕,跨越三年的“高空坠狗案”终于出了判决,法院判由房东与厂房的二楼电子厂共同赔偿117万。随后,这则消息上了热搜,被视作“喜讯”,但它并不意味着一种完结,被告方很快就进行了上诉。
 
法院在今年7月对此案进行了二审,还未下判决书。
 
其实我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由于找不到肇事者,受害者一家一直难以为仇恨找到锚点,这场无边的审判,最终变成了受害者对自身的审判。这些年,他们的生活像被按下了静止键:张萍(化名)瘫痪在床,丈夫张生(化名)需昼夜照护她,全家的治疗、生活来源都压在年轻的儿子身上。儿子在邻近地方上班,月薪数千元。
 
儿子张立清(化名)对我说,“反正都能吃饱。”
 
对于高位截瘫病人,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今年,全家一度以为张萍要走了,她几天吃不进饭,也睡不着,看着很虚弱了,送进医院,打了几天营养液,医院没查出问题,全家又兴师动众地把她搬回家。
 
张萍早就没有生存意志了。“想要一个结果”的支撑能量是有限的。去年年底,我见到她时,在丈夫辛勤的肌肉按摩下,她的腿偶尔能抬动几厘米,今年底,张立清告诉我,腿蹬不动了,肌肉已经萎缩,只剩皮包骨。他有时候想,要是早点拿到钱,接受康复医院专业的复健,兴许她能活得舒服点。
 
(本文作者刘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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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6日,大爷们又拿了冠军。
 
(本文作者梁静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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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冬是我这一年接触的最接近“自由自在”气质的人。在跟访的那段时间里,我常常想,或许活得特别自由的人,人生会有奇遇。这句话帮我阐释了他的“天降神运”——在西部藏区,在一座被高反、隔绝与匮乏长期困扰的县城里,艰难进行文旅建设的最后一年,他遇到了丁真。
 
这不仅是一种感受,我总觉得在概率学上也是有依据的。它更接近真理。如果总是活在既定的轨道或社会框架内,会缩窄人生的可能性和想象力。就像一位上海白领如何和3000多公里外的理塘产生关联,并在十几年后撞上了它巨大的发展机遇?第一步,走出去,在路上。
 
在物理空间继续封闭的一年里,它成为我检视内心的某种标准。
 
11月11日,是丁真走红一周年的日子。10天后,杜冬离开理塘。三年国企总经理的合约到期,他同时卸任了丁真经纪团队。
 
那一天颇具仪式感。下午两点,杜冬开启一场直播,以“前讲解员”的身份带着屏幕前的网友逛理塘,路线自集市采购开始,以巡游古镇结束,他一路分享冷僻的宗教史和理塘的奇闻异事。
 
两个多小时的直播,很像一场旅行真人秀。他一一跟网友介绍过去三年文旅项目如何落地,又如何遗憾扑空,似乎在做最后的述职报告。临近傍晚,天空飘起雪花。
 
那天晚上,旅投公司的员工们为他准备了一场告别宴。最后杜冬唱了一首苏联民谣。当他念起,“当打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行的路我已经行过了,当守的道我已经守住了”。我在理塘认识的几个姑娘都哭了。不仅为杜冬的离开,也为自己不确定的未来。这也让我产生了一些怀疑和沮丧——旅投公司艰难建立的现代企业管理制度会不会迅速瓦解?高原上正在萌芽的女性意识能否为姑娘们带来崭新的生活?在环境的桎梏之中,人的能力上限在哪里?丁真效应真的可以改变一座城吗?至于一场“不彻底的改革”,它留下的观念能否成为一种持续的精神能源?
 
杜冬没有答案。聚餐结束,他如约去了阿嬢格绒家吃了她亲手包的牛肉包子。他和阿嬢相约,开春之后,会再回到理塘。他还有未完成的项目“朝圣博物馆”需要继续推进。
 
现在,杜冬回归了他“在路上”的生活,一边四处旅行,一边阅读写作。
 
(本文作者杜梦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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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多月过去,从杭州野生动物世界出逃的第三只金钱豹仍未见踪影。一位曾参与搜寻的民间救援队成员说,搜捕工作持续了月余,无进展后被暂停。
 
11月19日,因“瞒报”,杭州野生动物世界6名相关责任人被以重大责任事故罪判处二年至一年二个月不等有期徒刑,法院宣告缓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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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瑛老师是一个带给人勇气的人,例如她对待疾病的态度,非一般人可以做到。或者这么说,常人所惧怕的,她并不惧怕,常人所在乎的,她也并不在意。对她来说,她的生命价值在于更高的东西,这是一个音乐家质朴的愿望,希望音乐可以和普通人发生关系,是为大众服务而不是高高在上的,也可称之为奉献的精神。她92岁了,愿她身体健康。
 
(本文作者李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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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份河南水灾之后,厦门爆发疫情,曙光救援队的王刚队长在厦门同安区待了一个月,做新冠疫区中心区域的消毒工作。之后是山西水灾,他带领团队在山西建了7个救援小组,9个工作点。之后,是贵州、江西,可以预见,明年这个地理名单将继续拉长。
 
民间救援队是应急救援重要的补充力量,任务种类繁多,除重大灾难、疫情外,还承担了大量本地救援的工作。今年平安夜,厦门曙光救援队夜里11点接到求助,一个市民留下遗书出走,他们派了100多名志愿者到处查找搜寻,忙活一晚上,25号早上9点找到了。
 
跟着救援队采访的时候,我感觉到这绝非一项仅凭热情即可支撑的工作。期间充满漫长的等待、繁琐的沟通、无时无刻的变数,当然还有危险。11月底、12月初,先后有3名蓝天救援队的队员在任务中意外身亡。救援队,最重要的要求或许是,专业。
 
和王刚队长聊到这些悲剧时,他说,救援队这几年处在“野蛮生长”阶段,安全意识不足,我们“不需要不怕死的勇士,需要的是怕死的英雄”。
 
(本文作者靳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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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修整,郑州的一家独立书店在暴雨后恢复了营业。最近几个月,老板经常在朋友圈分享旧书:1984年一版一印的《百年孤独》,许渊冲翻译的《牡丹亭》,上下卷线装的《说文解字》……
 
12月18日,她分享了一本书的章节,“三个鬼魂在圣诞夜造访了一个吝啬老商人,鬼魂让他回顾过去,看到自己是个纯洁的青年,曾热烈地爱恋过没有嫁妆的姑娘,看过去中下层社会中的生活,人们如何相爱,欢乐地度过一年一度的圣诞节。”内容选自《圣诞颂歌》,问世于1843年,是狄更斯《圣诞故事集》中的第一篇。
 
我恍惚间意识到,这一年要成为过去。
 
(本文作者王焕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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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8日,我在北京见到了西双版纳州热带雨林保护基金会秘书长张锡炎和大象专家郭贤明。恰逢“99公益日”,他们特意飞来北京直播为大象项目筹款。他们踌躇满志,很有信心。“几十万总是有的吧”。
 
9月10日凌晨,央视播了一条新闻:这群亚洲象渡过湍急的把边江,进入普洱市宁洱县境内,监测助迁人员全部撤回,意味着它们的长途旅行暂时结束了。但我想,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条信息吧。热点一阵一阵,又怎会一直关注那群象呢。
 
12月21日,我回访问起筹款的后续,电话的另一头,张锡炎说,“400多万人看,360万评论,最后筹到了5万元”。
 
一切并没有改变多少,退胶还林和栖息地问题仍然存在。好几个村寨的村民联系张锡炎想参与退胶还林,可因付不出管理费,张锡炎一直不敢去实地看,“村民眼巴巴地对你抱有期望,结果你告诉他现在没钱做不了,这也挺打击人的吗?”
 
年末了,还是说点让人对未来抱有期待的东西吧。我在稿件中提到,因橡胶对雨林栖息地的破坏,版纳当地的年轻人也越来越不了解雨林的文化了,又怎么会保护呢。张锡炎说,如今他们联系到了当地三所学校,带着三年级的孩子们了解雨林。
 
在当地,我认识了监象员蔡大哥,他带着我云认养了一头刚出生的小象“梁十三”。蔡大哥依旧每天晚上带着红外线无人机去监象,凌晨一点还能在朋友圈里收到他发的预警信息。世界大象日那天,他给我发来梁十三的照片,它还在穿越丛林。
 
(本文作者梁静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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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质上,耿军不是一个特别现实的人,甚至有点浪漫主义吧。说白了,耿军是个彻头彻尾的文青。现在,文艺青年这个称谓略带贬义,但什么是文艺青年呢?有的人与其说喜欢文艺,倒不如说喜欢文艺带来的虚荣感,耿军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把自己的生活交付给文艺并做出实际行动的人。
 
两个月前,我和耿军见过一次面,在常营的三兄弟涮肉。耿军说,你的稿子发表后,很多人觉得我过得挺惨,想给我打钱,张老师(张献民)说要送我一份保险......我觉得我过得不惨啊,这不天天下馆子吗?
 
(本文作者李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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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练评价孙一文处于竞技状态最好的时期,年龄和伤病都没有成为阻碍。东京奥运会结束两个月后,孙一文获得全运会女子重剑团体冠军。
 
(本文作者王焕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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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3日是严敏的45岁生日。他每年会在生日这天选择“营业”一次——在微博上发布这一年的心情感受,以及参与的媒体报道。这一年的物料,就是智族GQ拍摄的。
 
我以祝福生日快乐的名义,小心地追问他手头的项目进展。不久前,我看到消息,腾讯买了我最喜欢的韩综《新西游记》的版权,并交由严敏拍摄——我很期待看到中国最好的综艺导演,既能秉持金泰浩式的社会关怀信念,也能拍出罗英石式的欢脱治愈气质。我有点意外,这难以撼动的两大东亚综艺大川,竟有交汇共通的可能;在年末各个大厂的新年展望里,也出现了严敏过往综艺的续集预告。还有报道评论区大家最关心的问题,“极限男人帮”重聚的新综艺还有多远?在夏天的采写过程中,我获知这将是严敏综艺风格的“集大成者”。
 
不出意外地,严敏保持了他一如既往的言说态度:八字没一撇,什么事做了再说,做好了再说。
 
在那条年末营业微博里,他分享了和他同天生日的《今天》杂志的创刊辞:
 
“过去的已经过去,
 
未来尚且遥远,
 
对于我们这代人来讲,
 
今天,只有今天!”
 
(本文作者杜梦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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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京后,我在书店挑了本柳公权的字帖集子寄给了基层文保员李天保,他回了短信:“谢谢你的贵重礼品,谢谢关照!”
 
李天保是我在山西文物系统里遇到的不多的质朴的愿意讲真话的人,子承父业,守了福胜寺11年,住在监控室里。监控是几年前安上的,自那时起就没有关过,桌子上有些按钮,积了厚厚的灰,李天保不会操作,就不动,有时像个客人一样在机房,桌子为界,一边是现代机器,一边是成堆的书法条幅。李天保没事的时候,就用左手练习毛笔字,专练柳公权,“有风骨”,练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农民书法家。
 
后来他和我说觉得自己跟不上时代。前段时间半夜,他睡得正熟,突然烟雾报警器响了,刺耳地声音不断回响,李天保跳了起来,以为着了火,抄起衣服就往大殿冲,仔仔细细看了一圈,结果没有发现一点火星。
 
李天保放下了心,可能是机器误发了。他想关,但是不会关,愁了半天,他还是拨通了领导的电话,让人家教自己一步步“把机器复位”。至今觉得不好意思,吵醒了人家。
 
冬天来了,他原本除了每月领300元工资,这时令还能领价值1000元的煤炭,后来扶贫办捐了一台电暖气,便不再烧炭。
 
据“山西发布”显示,截止11月9日,山西省各市已落实文物抢险保护资金3525万,省文物局将采取分类施策、分步实施的办法,重点修缮一批,临时抢险一批,日常养护一批,基础加固一批,持续观测一批,合理退出一批,确保在“十四五”期间,国省保文物受灾险情全面排除,市县保文物受灾险情明显改善,未定级文物受灾险情得到基本控制。
 
12月文物爱好者唐大华路过当时我去的霍州杨枣村,看到普照寺有了些新变化,一块牌子。
 
(本文作者张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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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发表的那个上午,陈瑞军忙完食堂的工作,第一时间告诉我,他读得眼眶发酸。过了许久,他再发来微信,“里面有敏感词汇(指的是病、傻了之类的字眼),你嫂子看不见最好。”
 
“嫂子最近怎么样?”
 
“还那样,和你来时一样,看电视呢。”
 
回到北京后,我们的微信里有很多段这样的对话,这或许已是目前最好的消息。最近一次联系,在12月中旬,电话里传来电视剧的声音,以及胡俊洁沙哑不清的声音,我仔细听是四个字,“都好,谢谢”。
 
“往好处想,现在就希望她的病发展更慢一些。”陈瑞军在电话那头,叹了声气。
 
(本文作者肖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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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去了,王柳云的生活未有任何变化。我建议她注册一个微博,这样可使她有一个途径能为自己继续发声。学用微博对她来说很难,需要有人帮助,那天,她对我说自己正好有空,于是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来我工作的地方找我。
 
兴许是出发得太仓促,见面时她只穿了件灰色保洁员工服。身上的兴奋劲儿盖过了天气寒冷,她兴致勃勃地告诉我,关于微博这个软件,她也请教过别人,比如她所打扫的写字楼里的白领,但对方说自己也不会用微博。我们往咖啡厅走去,我需要使用咖啡厅的WiFi下载微博,但她并不愿意喝咖啡。我们注册账号、设置密码,刚学会发送文字——她突然紧张地看到手机里的一条短信,着急要往外走。我这才知道,因为临时离开岗位,她被主管骂了。
 
最近,我忽然想起这件事,又找到她的微博。我发现,从那天开始,她每天都在微博上写作。不到一个月,写了60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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